药不易－YAO

　　OOC预警
        退伍后勤组
        虐不虐仁者见仁，我就把塑料大刀摆文头，请留意。
        原背景陆琛短暂穿越。
　　
　　“喂，小庄啊，我是老郭啊，老陆喝多了，能麻烦你来接他一下吗？”
　　“嗯，好的，麻烦郭哥了，我半小时后到。”
　　接到电话的时候庄羽还在单位加班，最近有检查组要来单位检查，很多文件要补，他们单位已经加班了好几天了。庄羽搁下手头的笔，揉了揉鼻梁，嘴上虽然答应了，可是庄羽心里还是很不情愿的。因为昨天，他和陆琛吵架了。
　　吵架的原因也不复杂，还有一周多就到国庆了，之前两个人商量好国庆要去青海旅游。陆琛一直想去西北，看看戈壁，看看盐湖，庄羽也没什么意见。可是这检查组的到来，让他连续加班，身心俱疲，只想在国庆好好休息一下，旅游可不是休息的方式。陆琛不太高兴，他放假的通知都已经在诊所门口贴了小半个月了，也为旅行准备了不少东西，说不去就不去，心头总是不舒服的。庄羽觉得陆琛不体谅自己，青海不会跑，今年国庆去不了，明年再去呗，旅行不就是为了开心吗，这样折腾节后也恢复不了。为了这个事，昨晚上两人说的火气都上来了，都是有脾气的主，谁也不想在这上面让步，最后也没谈拢，早上上班的时候都没讲上几句话。
　　驱车前往饭店的路上，庄羽还有些憋屈，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不在理，先前答应了，这时反悔，怎么说都是他的不对。可是感情上的事，也不能完全算谁对谁错，道理谁都懂，也没见世界和平。
　　“小庄啊，不好意思啊，麻烦你跑一趟。”老郭是陆琛的同学，看到庄羽过来，连忙带他去包间。陆琛这会已经趴桌子上睡着了。
　　“没有的事，郭哥，辛苦你照看陆琛了。”庄羽上前去，拍拍陆琛的肩，一点反应都没有。看来是真的喝大了。庄羽把陆琛胳膊往脖子上一搭，稳稳当当地把陆琛扶了起来，身体都没晃一下。 “那，郭哥，我把陆琛带走了，谢谢你！”
　　庄羽扶着陆琛，出了门。室外的风吹到脸上，陆琛把脸往庄羽脖子上凑，含含糊糊地叫了声：“庄羽……”
　　“别撒娇，我还没气过呢。”庄羽把陆琛塞副驾驶，这人靠在座位上就开始歪着脖子睡觉。庄羽给他系好安全带，看着陆琛睡得什么都不管的样子，气得在他脸上狠狠掐了一爪子。
　　
　　回家的路上，庄羽还买了点菜，又怕陆琛明天宿醉不好受，还买了水果备着。到家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八点了，天已经黑的透透的。庄羽正准备帮陆琛解开安全带，这才发现这人已经醒了，睁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庄羽。
　　“看什么看，下车啊。”庄羽拎着东西下了车，等了几秒钟也没见陆琛下车，就伸手副驾的门打开，陆琛才晃晃悠悠地下来。
　　庄羽提着东西走前面，心头想着陆琛要是实在想去青海那就去吧，到时候租个车，也轻松点。就是白白便宜了陆琛，辛苦的都是自己。
　　还没想清楚应该怎么下台阶，庄羽突然被拉住了手，回头一看，吓得庄羽东西掉了一地。陆琛一双眼睛通红，隐约能看到水光。
　　“庄羽……是你回来看我了吗？”陆琛的声音很低，和平时没个正经的模样完全不同。
　　“陆琛，你怎么了。”庄羽索性扔了手头的东西，反手想去拉陆琛的手，可是陆琛握的很紧，根本不让他动作。
　　“庄羽，我等你等了好久，你怎么现在才来看我呢？”
　　“……庄羽，对不起，我没赶得及参加你和石头的葬礼……队长不让我离开医院。”陆琛用力地握紧了手，“我想偷偷地来送你一程，可是我的身体太不争气了，连病房都出不了。”
　　“……”庄羽觉得手有点疼，心也有点疼。这样的陆琛，他没见过。
　　“我护送你的骨灰回了石家庄。你妈妈给我看了你的奖状，照片，让我把这里当家看，跟我说……”陆琛顿了一下，深吸了一口气，“你妈妈说，她为你骄傲，让你不要担心她。她说的话，你都听到了吧？”
　　“……”庄羽用另一只手覆在了陆琛手上，慢慢地安抚着他紧绷的肌肉。
　　 “队里新来了通讯兵和机枪手，他年纪也不大，每天都在努力训练，和你当年一样。”陆琛看着庄羽，露出了个轻微的笑容，“队长现在天天把他往死了操练，每天累的跟条死狗一样。 佟莉也把新来的机枪手抓来特训，默契却总也比不上石头。他们也不抱怨，这点也很像你。”
　　“我那天看到他全副武装，背着设备的样子，我以为那是你。”
　　“你也还那么年轻，怎么就牺牲了呢？”一语言毕，眼泪再也挂不住了，陆琛低下头，泪水却打在了庄羽的手上。滚烫的泪水，烫得庄羽心都被灼伤了。
　　陆琛抬手把眼泪擦掉，缓了片刻，接着说：“我走的时候，队长他们来送我，都不敢在我面前提你的名字。其实哪有什么接受不了的，都过了这么久了，也该放你走了。”
　　“我的左手，和你的命一起藏在了伊维亚。也就在梦里，我才能用左手拉住你。”陆琛的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庄羽手上的伤痕，狰狞但是陈旧。“我没有一刻后悔过自己的付出，我只后悔没有多叮嘱你几句……或许，结局会不一样。”
　　庄羽默不作声，他回忆起了那次行动，虽然时隔很多年，生死之间的经历每每想起仍然记忆犹新。他感觉到了死亡在降临，但是刚经历了激烈的搏斗，接通了通讯，完成任务的成就感也让他能坦然面对。人固有一死，他这样离去，也是将是慷慨激昂的篇章。
　　但是老天对他格外眷顾，在他失去意识之前，陆琛来了，叫着他的名字，修补他破破烂烂的身体。等他醒来，陆琛趴在他病床前睡觉，手离他的手咫尺之遥。庄羽用了平生最大的勇气，忍着疼痛，把那人的手握到掌心，从此再没有放开。
　　眼前的陆琛，眼睛被泪水洗过，天空的繁星落入了他眼里。说出了压在心头的话，陆琛神情也轻松了不少。
　　“庄羽，我的兄弟，你放心走吧。我会帮你照看你家人，你的爸妈就是我的爸妈，家里你就不要担心。我会时常来看看你，给你带点吃的喝的，你也别嫌弃。”
　　陆琛一用力把庄羽拉到了怀里，用力地抱了抱庄羽，拍了拍他的肩。 “我的好兄弟，蛟龙为你骄傲，我也为你骄傲。”
　　说完，陆琛就软软地倒在了庄羽怀里。庄羽赶忙把人抱住，连拉带拽地拖回了家。
　　
　　夜里，帮陆琛擦了身体，换了衣服，庄羽坐在床头，陆琛缩在他身侧，左手搭在他腰上，睡得很安稳。
　　庄羽盯着天花板，想着晚上发生的事，想着在蛟龙的日子，想着那些战友，想着和陆琛在一起的时光，回忆连绵不绝，因为这些人和事，才有了现在的庄羽。
　　他一直觉得和陆琛的时间还很长，他们还能互相折腾个几十年，等到折腾不动了，他们可以去一家养老院，和对方比比看谁活得更长。等一个人先走了，就在奈何桥上稍微等等，到时候一起去孟婆面前，喝同一碗孟婆汤。有缘来世再一起过一生。
　　然而，突然有人告诉他，他早就死了。从来没有过他拉住陆琛的手死不放开，从来没有住在一个房沿下为鸡毛蒜皮的事吵吵闹闹，从来没有在夜里把这个人揽在怀里，从来就没有机会去告诉他，自己的心。
　　
         想想就心酸。

　　庄羽伸手摸了摸陆琛搭在他腰上的左手，肌肉结实，皮肤鲜活，陆琛在他身边睡的安稳，呼吸打在他身上，一下，一下。庄羽心又落回了原位。
　　 死亡曾和他擦肩而过，有一个庄羽死了，而他这个庄羽活了下来。活下来的他，必须替另一个庄羽一起，活得双倍幸福，才对得起老天的宽厚啊。
　　庄羽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陆琛的手，不知道过了多久，陆琛动了动，头在他腰上蹭了两下，“……怎么还不睡？”
　　“陆琛，国庆我们去青海吧。”
　　“大晚上的想这个干嘛，快睡觉。”陆琛直起腰把墙上的灯关掉，又把庄羽塞进被窝，把人和被子一起抱在怀里，闭上眼睛。
　　“陆琛，你明年想去哪？”
　　“……明年再说吧……”
　　“后年呢？”
　　“你闭嘴。”
　　“陆琛，我爱你。”
　　“……大半夜的闹什么呢……”陆琛凑到庄羽脸边上，吧唧一口，“我也爱你，快睡吧。”
　　
　　有的结局，你不知道，也就不残忍。
　　当你知道了，就把那份残忍都融化掉，和心酸苦楚一起酿成酒，喝掉吧。
　　
　　
　　END

   
      我觉得能把想说的话说给对方听，就是莫大的幸福。世间更多的是来不及，最后只能对着空荡荡地房间说下那些话。
        如果虐到大家，对不住了。想写这篇太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