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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回三次元
文,不一定有,也不一定没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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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后勤组]《应激》

 庄羽受伤后立刻接通通讯设定,无人死亡。
私设如山。
所有人物不属于我,ooc都是我的。
   
   “……失血性休克……” 
  “……O型血……” 
  “……室颤,准备除颤……clear……” 
  “滴——滴——滴——!”
  …… 
  庄羽不知道自己在哪,他似乎记得自己把通讯器接通了,又不太确定是真的还是失血过多造成的幻觉。他觉得自己应该已经为国捐躯了,中了那么多刀,还吃了几个枪子,还好弄死了那几个恐怖分子,也不算太惨。陆琛说人在应激状态下,肾上腺素分泌过多,会降低对痛觉的反应。他以前总觉得是陆琛在骗他,对练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,该疼还是在疼,哪有那么玄乎的经历——直到这一次。 
         最疼的只有那个杀千刀的恐怖分子按在断指上的一击,最后几枪甚至没让他有太多反应,或许是失血过多麻痹了大脑,只觉得全身无力,四肢罢工,不再听从指挥。所以,他到底有没有连上通讯呢? 

   “……庄羽,你的十八禁杂志现在在陆哥手里,你再不醒过来,可就没了啊……” 

  耳畔嗡嗡响个不停,有人声有滴答声好似又有爆炸声,吵得庄羽难受得不行。这就是死了也不得安生吗? 
  死这个念头叫庄羽有些难受。爸妈年纪不小了,还叫他们白发送黑发,实在难过。庄羽爸妈都是教师,一个中学一个大学,一路把他护送到大学毕业。上课被自己妈点名回答问题,放学回家被班主任守着做作业就是小庄羽的日常。庄羽是国防生,毕业就进入部队。爸妈一开始就希望他能在基层平平安安地做做技术,但少年心性,总是想拼一拼的。十多年的学习,不就是为了报效祖国吗。最后庄羽还是扭过了爸妈,一路过五关斩六将,进入了蛟龙。 
  成为蛟龙的一员是他一生的幸运。队长碎碎叨叨像个老妈子,每次下完任务说那句“完——毕!”拉长声音,像是什么也难不倒他。副队无所不能,从拆弹到心理安抚,一个队伍什么他都能帮上忙。石头人高高大大,总有些长太急肉跟不上身高的瘦削感,但是个真汉子,打人真的疼。莉姐,女中豪杰,舰上霸王花,食物链顶端的生物,拾掇拾掇也是蛟龙的征兵广告。懂哥看起来小,却稳重冷静,闷声干大事,可惜脸嫩,总想欺负欺负。罗星哥就是队里的定海神针,没有什么他办不到的事,运筹帷幄那种夸奖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。可惜之前的战斗受了伤,这次没有来。顶替罗星哥的顾顺,看起来拽拽的,大概有实力的人总有些脾气,解决迫击炮很干脆利落。 
  还有陆哥,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,枪械军刀柳叶刀样样精通,一手爆破战斗,一手救死扶伤,穿防弹衣的白衣天使。陆哥倒是很不喜欢这种形容,他说自己属地藏菩萨的,到最需要他的地方去!陆哥选择成为一名战士,到一线去救援,选择了最危险的一条路。每次他这么说总是一股子压不住的得意,把稀薄的圣光全给糟蹋了。庄羽私心里是很佩服陆哥的,队伍里有了他,好像就多了一丝保障,人嘛,总是怀抱希望才能过得舒坦。

  作为军人,就应该有觉悟,各种层面的觉悟,庄羽本不觉得自己比别人差,钢铁心智,坚韧不拔,但一生颇为顺遂的他还是高估了自己。在任务中途,被迫击炮袭击过的大巴车里,他觉得自己的信心被击溃了。战争,真的不是你想象的模样。哪怕你见过死亡,见过炮弹,见过断壁残垣,但是战争在你面前揭开面纱时,仍然比你以为的更加残酷。庄羽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有资格和大家站在一起。 

  “羽啊,快回来吧,哥一个人住太无聊了……” 

  但是最后那一战,庄羽私心觉得自己还是英勇的。战斗细节都快记不清了,因为脑子已经和尸体一起过冷掉了吧。他觉得自己还是没有辜负蛟龙的称号的。一路从小回忆到最后时光,似乎印证了传言中的死前的走马灯,看过一生便过完一生,庄羽觉得自己的人生有得有失,却并不悔恨,不算十分圆满,也有八九分了。 想着,庄羽就笑了。 

  “庄羽??庄羽???”有人在叫他。 
  有人在摸他的手。 
  疼。好疼啊。 
  腿疼,胳膊疼,肩膀疼,呼吸都疼。 
  “庄羽,快醒醒——”有人在摸他的脸。 
  一道光射进了他的眼睛,刺得眼睛难受,泪水分泌出来顺着眼角流下。“庄小羽!”声音在耳边炸开,像一下打开了任督二脉,感觉器官瞬间和大脑联通,之前忽远忽近的声音、触觉、痛觉一下子炸开了。他,还活着? 
  “疼……”庄羽模模糊糊地从嗓子眼里发出了声音,跟别人叫疼好似有些弱气,不太符合自己的人设,庄羽立马咬紧牙关,吞下剩下的声音。 
  “麻醉过了,我去叫医生,你忍一下,马上就好了。”有只手抹去了眼角的湿意,又在他额头上揉了揉。 然后脚步声远去。 
  庄羽实在没有心思分心去思考那是谁,熟悉的感觉让他分外安心。他活下来了,他从那样惨烈的战斗中活了下来了!即便之前有多少无悔牺牲的念头,但当生命再次回归,他仍然感恩戴德。他不怕牺牲,只怕他走了一了百了,留下的人为他伤心难过。 
  后来医生给了他止痛剂,后来,他又睡了过去。睡梦中他拉住了那只手,这个感觉让他觉得自己是真正的活着。 
   

  “羽啊,你可把我们吓死了!”病床边吵吵闹闹的,一队的成员几乎都来了,佟莉坐在庄羽右手边削着苹果,果皮薄到透明,均匀而不断。好一手刀工。“我们在集合点看到你的时候,都以为你没了,队长眼泪都下来了!” 佟莉打趣着说。 
  队长老脸一红,却也不接话头,只说让他安心养伤。这次伤的最重的就是他和石头,都是九死一生,石头脸还毁了一半,相比之下伤口全在身上的庄羽还算不错的。 
  庄羽笑了笑,“最后通讯没问题了吧。”他看大家全须全尾的站在这里,也算知道了大半的结果。 
  “多亏你了,要不是你把通讯接通,顾顺李懂也不会这么快过来。” 
  大家闲话了一阵,就去石头的病房了,陆琛没去,他坐在庄羽的床沿上,帮他调了调点滴的速度。看着庄羽惨白着一张脸的模样,这些天的担惊受怕又像海啸一样扑来。“你差点死了你知道吗!” 
  庄羽缩缩头,陆琛语气可不像刚才大家在的时候那么温和。救死扶伤医者心,庄羽自认为他很理解陆哥的心态,立马收敛脾气,温顺的像只小奶猫一样说:“我错了,我下次一定小心。” 说罢还砸吧砸吧眼。
  这事又怎能算谁对谁错呢。敌人突袭,防不胜防,战场上生生死死,并不是小心谨慎就能完全躲过的。陆琛恨得牙痒痒,却又不能对这个伤员做什么,憋了一会,忍无可忍地伸手,在庄羽没有受伤的脑门上狠狠地敲了一下。 
  “嗷!陆哥!我错了!”庄羽想伸手捂脑门,奈何一只手挂水一只手受伤,动无可动,疼得龇牙咧嘴。 
  “你的小破手差点就没了,脾破裂,右肺被击穿,你真是……”陆琛咬牙切齿地说着,手上却轻柔地把庄羽做了手术包得严严实实的手放到被子下。他们找了好久才找到那根手指,把它冻起来和破破烂烂的庄羽一起送到医院。病危通知书下了几次,输血输到几乎全身换血几轮。庄羽在鬼门关里走了好几个来回。 “真是担心死人!”
  庄羽在陆琛的碎碎念中有些犯困,觉得窗外的阳光晒得暖洋洋的,竟然有些岁月静好的感觉。点滴的液体带走了他手上的温度,冷冰冰的,觉得陆琛支撑身体的手散发着暖炉一般的温度,迷糊中的庄羽本能得伸手,啊,那天是陆哥陪着我啊。 
  “陆哥……别担心……我活下来了……” 半梦半醒间,他好像说了什么,然后什么也不记得了。
   
   
  庄羽在四个月后归队了,别看小青年经历了战乱生死,心理状况却健康向上,没留下什么阴影,又开始活蹦乱跳。 
  蛟龙还是有了一些小变化,罗星哥离队了,大家都去送他,伤让他不能再征战沙场但是带不走他的技术,他以后似乎要去做教练,依然会在江湖留下他的传说。顾顺调到了一队,整天跩得二五八万地在训练场上挑衅李懂,但是懂哥还是懂哥,从来不和这个人计较,转身就把高他一截的顾顺撩地上。能动手的绝不逼逼。 
  佟莉向石头表白了,是的,莉姐表白了,红着脸,羞答答的。想什么呢,食物链顶端的莉姐就如大佬一般问了石头,要不要娶我,石头被这石破天惊的一句话吓得说不出话来,莉姐笑着就当他默认了,一个吻落在了石头受过伤的脸颊上。 
  其他变化也不大食堂阿姨依然喜欢庄羽,尤其在他伤愈归来,每天饭菜都比陆琛多不少,把陆琛羡慕的不行。 队长依然沉迷种菜,副队依然沉迷生活小技能。陆哥好像也没什么变化,每天训练,医务室工作,和队友唠嗑,偷翻庄羽私藏的小杂志偷吃庄羽的小零食。庄羽念及受伤时他对自己的照顾,也就不多计较,默默把零食分五份藏起来。 

  一切好像风平浪静,在庄羽归来的第十五天,深夜,他发现好像并不是这样。庄羽睡觉很死,打雷都不怎么惊得醒,他自认为自己一身好体格以及高智商全靠这高质量的睡眠。但是那天夜里,他醒了,下午的饭菜太咸,多喝了几杯水,半夜想尿尿。还没等他起身,突然听到上铺的陆琛坐起来了,想来吃的同样的饭菜,估计也是憋着同样的尿。庄羽正想说兄弟咱们一起尿尿啊,陆琛已经轻手轻脚地下了床,安安静静地站在了他床边。 
  这气氛有些怪啊。庄羽向来迟钝的情商,好像突然敏感了起来。他直觉现在醒来不是个好时机,就乖顺地闭着眼,等待尴尬散去。陆琛安静地站着,一动不动,无声无息让人几乎忘记他的存在。陆琛是个挺热情的性格,和庄羽两人都是见人就笑的模样,这么安安静静地站着让人渗得慌。 
  庄羽琢磨着是不是应该翻个身演的比较合理时,陆琛动了,他坐到他的床边,轻手轻脚地帮他把被子扯过来盖住露出一半的腰,然后一只手慢慢地摸到了庄羽的脖子上。 
  直男了二十多年庄羽寒毛都竖起来了。脖子啊!那可是命门啊!痒得快憋不住了!庄羽呼吸都快停住了,却听见陆琛好似松了一口气,那声音明显地像是一块悬了许久的石头终于落在了柔软的羽毛上,轻轻柔柔地接住了担忧,吹得庄羽心都揪起来了。陆琛在听他的心跳,深夜,用手指悄悄地挨着他的脖子。若是平时,庄羽绝对不会发觉。 后来陆琛收回手,又爬上了床,一夜没有怎么折腾,睡得跟安稳。就留庄羽一个人,失眠了一夜。 

   第二天,黑着眼眶的庄羽被陆琛没心没肺地笑话了。庄羽心头嘀咕还不是因为你,嘴上却抱怨着食堂饭菜害他跑了几趟厕所。训练结束以后,庄羽找到了队长。 庄羽拐弯抹角地问了问那天行动的细节,然后小心地问 “那天,是你们一起来贝拉家的吗?” 
  队长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,只说“是陆琛、顾顺先过去的。还好陆琛在,要不然你小子估计够呛。” 

  这一句话,解了庄羽心头的问。吃过午饭,庄羽假装消食,贴上了拽得二五八万的顾顺。“顾哥……” 
  顾顺笑了,他就喜欢别人叫他哥,即便他自己年纪小。“说,找哥啥事?” 
  “那天结束之后在贝拉家,发生啥了?”庄羽也不墨迹,直击主题。 
  顾顺似乎嗅到了什么味,意味深长得看了庄羽一眼,“怎么,想知道自己有多英勇吗?你那惨样,基本上和破烂没啥区别。” 
  庄羽告诉自己要冷静,不能把自家主狙给弄死了。“是陆琛,我觉得他不太对劲。” 
  “哦……”顾顺点点头,“是有点不太对劲。”顾顺嚼着口香糖慢悠悠地把那天的故事又重新讲了讲。 

  那天冲进小楼,里面很是惨烈,佟莉和石头的子弹都快打光了,陆琛帮小女孩处理了伤口,又给石头用了吗啡,队长说已经和临沂号联系上了,直升飞机马上就会来。这时候大家发现,庄羽联系不上,定位还在贝拉家。他们马上决定,佟莉和李懂保护其余人,向 集合点撤离,顾顺和陆琛去贝拉家寻找庄羽。 
  一路顺利,没有遇上敌人,但是到贝拉家时两人都心头一紧。大门敞开,门口倒了几具尸体,两人立刻进入贝拉家,几乎没有费力就找到了庄羽,一个人躺在羊圈里,守着通讯器。“庄羽!” 陆琛近乎失声地叫了他的名字,手上却还没松懈,和顾顺配合检查了贝拉家,确认安全后,陆琛几乎是扑到了庄羽身上。 
  顾顺以为庄羽已经死了。地上的血太多了,作战服上一圈又一圈的血迹。虽然和庄羽不熟,他还是觉得很痛心,几乎不忍心多看。 
  “他还活着!他还活着!”陆琛的声音都在颤,手上却冷静的处理着。几处出血严重的伤口紧急处理后,陆琛的声音响起来,“他的手!手指少了一根!顾顺快找找!快!”陆琛自己已经开始找了,顾顺恍惚了一下,也立刻行动。他知道庄羽是个大学生,知道这小伙子性格软和,没吃过太多苦头,知道他在任务中心理受到冲击,知道成长都是要付出代价。他帮着李懂成长,而这个庄羽,却一个人,在贝拉家完成了蜕变。 
  “找到了!”顾顺找到了那根断指,还在手套里。陆琛背起了庄羽,“我们去集合点!” 
  庄羽身上的血顺着手向下滴,滴在了陆琛的裤腿上,鞋子上。“羽啊,你撑住啊,我们马上就回家了。”陆琛说话的声音小,但顾顺还是听到了。 

  “后来还蛮顺利,直升飞机来了,你和石头得救了。”顾顺耸耸肩,笑了一下,“陆琛和你关系挺好的,把他吓坏了。” 
  真的吓坏了。庄羽默默地想着。他基本上知道了陆琛什么心理状态了,谢过顾顺,庄羽找了个角落吹吹风。 
  那天夜里,庄羽半天也感觉到有人摸他手,和脖子。之后一天,又一天。 

  终于在知道后的第五天,睡觉前,庄羽在洗手间盯着自己的黑眼圈,觉得这也不是个事。陆哥关心他,他也得关心陆哥。他不知道莉姐是不是也有这样的创伤,但他知道陆琛有,隐而不发,必成大患。 
  “羽啊,躲厕所干嘛呢?”陆琛在外面看扯着嗓子喊。他总是这样好像很正常的模样,不知是自尊心太强,还是自己也没觉察问题严重。庄羽觉得自己是社会主义的好军人,还是要帮助战友的。 
  他走出去,坐到陆琛对面。“陆哥,我给你商量个事。”语气严肃认真。 
  陆琛不由跟着严肃,嘴上还是有些不着调,“怎么了,缺钱了?”
  庄羽摇摇头,“陆哥,我最近看梦到伊维亚那次行动……”陆琛这次真的严肃了,表情认真地看着庄羽,“我梦到我没有把通讯接上,你们都联系不上对方,一个接一个地被围困……”说着,动了真情实感,庄羽眼眶都红了。 
  陆琛伸出手,拉着庄羽,“这都是梦,我们不都好好的吗?别瞎想。” 
  这不是瞎想,是庄羽知道细节之后,他推断出来的经过。如果他在接通通讯之前昏迷,李懂顾顺不会去支援陆琛佟莉和石头,队长他们联系不上军舰,无人机无法到达,可能会被敌人的坦克击中。行动会失败,会损伤惨重。庄羽不是傻子,他庆幸自己咬牙撑住了那一阵,庆幸老天眷顾让他撑到了救援。 
  “陆哥……我今天能和你一起睡吗?”这样你就不用爬来爬去地看我是不是还活着了。 
  陆琛似乎被这句话吓得魂飞魄散,手都抖了两下,庄羽眨巴着眼,黑眼圈配着红眼睛,没有攻不下的心防。 “当…当然可以!虽然挤了点,看在你这么可怜地份上,就挤挤吧!” 

  一切顺理成章。半夜,两个大男人挤在宿舍小床上,没有什么黄暴场面。并排睡太挤了,面对面也太尴尬,调整了半天,庄羽勉为其难地缩在了陆琛怀里。陆琛觉得心口被什么东西挤得满满当当,没有多余的空隙,忍不住用力抱紧了庄羽。庄羽也没觉得别扭,医者父母心,况且是朝夕相处的战友,若是陆琛牺牲,庄羽不觉得自己会好到哪去。想着心都软了,手扣住陆琛放在腰间的手。 
  “那天,手指掉了,疼吗?”陆琛的声音在庄羽后颈处响起。 
  “不疼,不是你说的吗,应激状态。”庄羽受过伤地手被陆琛握在手里摩挲着。伤已经好了,手却留下了狰狞的伤痕,一眼就能看出这只手受了多少磨难。 
  “怎么能不疼,十指连心呐。”陆琛替他觉得疼,心口疼。说着又抱紧了庄羽,贴着他的脖子,闭上了眼。 
  庄羽眨眨眼,觉得自己好像又悟到了什么。但现在的感觉很舒服,他也不愿多想,就睡觉吧。 
  这一夜,两人都睡得分外踏实。 
   
  END
  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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